選壞人

記得當年在台大聽傅佩榮老師上的哲學與人生，他說選舉應該要選壞人，因為政客只有三種：壞、更壞、最壞。這當然有點戲謔的成分，不過最近看到一則故事，跟這倒頗為呼應。

那篇文章說一個地方要選鄉長，貪污連連的現任鄉長競選連任，後來居然又當選了，有人就問鄉民們：為何明知他是個貪官還要繼續選他？鄉民就說，這個人貪污已經一陣子了，累積了那麼多，所以再污也不會污太多，如果選個新的人來，那又要從頭污起，反而更糟。

好笑之餘，讓我不禁想到，這個似是而非的講法（事實上貪念哪有止境？）不只是鄉民這麼認為，即使是大學校園裡的教授們也是這麼想。

話說有位只會空口說白話的教授，憑著不爛之舌與善舞長袖，倒也在校園內平步青雲且小有名氣。在某個會議中，其他教授們在討論是否要將新的計畫交付給這位教授還是年輕的新進教授來負責，雖然一開始大夥紛紛覺得應該換人做做看，但最後有人說：雖然我們都知道他沒能力、只會吹牛，但他配合度高（因為什麼都誇口沒問題吧），是怎麼樣的底我們也都清楚，知道怎麼應付他，所以交給他，事情推動起來比較順利。結果與會者紛紛表示贊同....

這跟選壞人、選貪官還真沒兩樣啊！這不止回答了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為何爛教授可以如此吃香喝辣？），也讓我對應該是社會良知的大學教授的墮落感到心寒。或許基於現實的考量不得不如此（雖然我想不出有不得不的理由），但這對學生、對新教授而言都是最糟的示範，因為這教導他們--只要懂得門道去鑽營，不需要認真做事，一樣可以成功。

這樣的學校可以因為錢多、paper產量多而排名領先，但沒有崇高理想跟道德標準的大學，永遠不是個一流學府。

後記：這篇文章寫好一陣子了，一直猶豫該不該po出來，可能是擔心某些人看到會對我不爽吧。前陣子好友轉寄給我陳長文先生的『給畢業生的話：愼始最重要』，讓我有很多的感觸，想當初那位白爛教授也是個有理想的青年呢。如果我們一直忽視心中小小的良知，繼續鄉愿下去，多年之後恐怕也會變成面目可憎的學棍。